卷首语 《周易?系辞下》云: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
谢渊以笔为剑、以证为甲在京华掀起的清正风暴非止扫落贪腐浮尘更在千万匠人心中种下 公理可争 的火种。
当血手印刻上丰碑当三联单张榜公示证据不再是案头卷册而是照破迷雾的炬火。
此等余韵恰似寒梅落英逐流水看似零落成泥却让整条江流浸染芬芳。
且看涟漪荡开处新的治世图景如何在证据的基石上徐徐铺展。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永熙二年九月十三辰时初刻。
工部衙署前的青铜鼎正焚着柏香青烟缠绕着新立的 谢公澄清碑。
碑高九尺取 九州清正 之意碑额 寒梅映日 四字用阴刻填金陆凯运笔时特意让寒梅枝桠攀向 日 字暗合 邪不压正 之旨。
碑阴三万六千个血手印按五行排列每个手印旁皆刻着匠人籍贯与工种:瓦作李三、窑工陈四、石匠刘五...... 最末一行小字记着:元兴十七年冬谢承宗血谏之日天寒地冻匠人无以为祭以血手印代香火。
西城窑户的独轮车碾过青石板车轴声混着童谣:寒梅开贪墨败工食银明明白白...... 为首的老窑头捧着新烧的 廉明砖砖色青中透白正是用萧氏官窑废土烧制。
砖侧寒梅纹采用阳刻技法花瓣数暗合《大吴律》卷数花蕊处嵌着细银 —— 那是从太府寺查抄的贪墨银熔铸而成。
谢大人请看 老窑头颤巍巍指着砖底每块砖都刻着烧制日期将来若有贪腐便可依砖断代。
谢渊抚过砖面指尖触到砖侧 工食必核 四字的深刻笔锋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匠人言事局十五岁的童工虎娃举着三联单奔跑:俺娘说这红笔写的是俺爹去年冻死后补发的抚恤银! 阳光穿过衙署飞檐在砖面投下寒梅阴影他忽然觉得这些带着体温的砖比任何官文都更有力量。
巳时三刻文华殿暖阁的地龙烧得正旺。
永熙帝萧睿执起《太府寺清查日报》朱砂笔在 萧氏官窑收归工部 处圈了三圈附页谢渊手札上的蝇头小楷还带着墨香:查元兴十七年窑籍发现‘萧’字砖模砂眼分布与越州弩箭模具气孔完全一致此乃兵器走私铁证。
他的目光落在 匠人代表入三法司 的条陈上想起昨日早朝谢渊捧着装着砖坯的锦囊:陛下让匠人陪审不是施恩是让证据说话 —— 他们手上的老茧比任何官印都更懂物料折耗。
司礼监太监王承恩的通报惊起架上鹦鹉那鸟儿忽然学舌:证据确凿!证据确凿! 永熙帝望着《吴越兵器谱》上被红笔圈烂的 穿云弩想起谢渊呈献的模具残件上隐约可见泰昌帝的暗纹花押 —— 原来父亲当年早已察觉官窑异状。
让襄王使者在工部待三日 他忽然吩咐每日辰时听匠人讲砖未时看三法司对账戌时抄录《证据辑录》。
未时初刻匠人言事局的桐木长案上摆着从萧氏官窑挖出的十二种砖模。
瓦作头陈六捏着半块带字砖指腹摩挲着 实价八十文 的刻痕:二十年前俺爹被太府寺的人打断右手临终前用血在砖上写了这个数。
如今俺带着儿子来就是要让这砖上的字比太府寺的公章更管用! 他忽然举起模具阳光穿过模具在地面投出寒梅形状的光影 —— 那是谢渊特意让人在模具内侧刻的防伪纹。
满堂匠人皆默然唯有角落的老妪突然恸哭从布包里掏出半块烧残的砖砖面 萧 字缺了一角:这是我儿临死前塞给我的...... 谢渊认得她是三个月前在火场替他挡了一箭的陈妈妈。
他轻轻接过砖发现砖背有用指甲刻的 顺兴号 三个字 —— 正是当年转运模具的船名。
证据链在这一刻悄然闭合就像父亲当年在血书中画的那个未竟的圆。
片尾 申时的阳光斜照檐角将 清正廉明 的匾额拖出长长的影子恰好覆盖衙署前正在绘制《证据歌》壁画的匠人。
画工用三原色描绘谢渊查案的场景:火中抢砖、狱中对簿、朝堂陈词每一幕旁都配有短句:砖有纹账有痕贪腐过处留脚印。
路过的孩童们跟着画工描红用炭笔在地上画下歪扭的寒梅却比任何官样文书都更鲜活。
是夜谢府梅香阁的铜灯将影子投在窗纸上恍若父亲当年在天牢刻字的剪影。
谢渊对着灵位供奉的《证据辑录》指尖抚过老石匠临终前用牙咬着刻的砖坯砖上 干净的砖 四字带着血丝却比任何墨宝都更重千钧。
案头新到的越州密报摊开着图上用朱砂标出水军楼船的暗纹 —— 与萧氏官窑的北斗纹严丝合缝却不知模具残骸此刻正在兵器局的熔炉里化作抵御外敌的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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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玄桢记第30章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来源 http://www.chian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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