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血浮在半空离地三寸不动。
风刮过废墟灰打转绕着它走。
碰不着。
尘土飞到边上就散开像被什么推开。
它就这么挂着静得不像话像不肯落地像还在等。
黑石上的手印还热。
刘斌最后按的五指张开指节弯着掌心陷进石头里像拼了命要抓点什么。
掌纹里渗出的墨线顺着石缝爬一寸停一下再爬。
细得像头发黑得发亮。
爬过的地方石头泛起波纹像水面被谁点了下。
不急也不退慢慢爬像织网连着生和死之间的缝。
诗盟的人来了。
没旗没袍灰布裹身像送葬的。
脚步轻踩碎瓦都不响。
领头的长老蹲下耳朵贴上黑石一动不动。
白发垂下来沾了灰也沾了石缝里冒的冷气。
其他人围一圈手拉手指尖抖。
没人说话怕惊了那滴血也怕惊了地底那点回音——也许是刘斌的魂也许只是诗的残响。
三刻钟后长老突然抬手。
耳朵红得发紫像烫熟的肉边缘起了水泡泛着光。
他开口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听到了。
” 没人出声。
“不是整句是碎片。
”他闭着眼像还在追那点声“‘诗……不……镇……’断的但有节奏像心跳。
”他咽了口唾沫“它还在走。
” 有人伸手刚抬手血滴猛地一震边裂了缝又合上。
那人缩手掌心湿指尖麻像被电了一下。
“别碰。
”长老说嗓音压着“这不是死物是活的。
它在等。
” 没人知道等什么。
只知道刘斌没了又没彻底没。
他散了散得不干净。
他的诗魂没归地没上天卡在中间——卡在那句没说出口的诗里。
他死在黑石前掌印按下血升到空中最后一句卡在嘴边。
那句话成了没签完的约成了连生死的扣。
城里封得死。
官方说“异常气象结束”电视播蓝天白云专家讲“地光是自然释放”。
热搜上写着“诗疯子闹剧收场”配图是他早年朗诵的截图打上“精神不稳定”标签。
评论里有人说:“写诗写到烧自己真疯了。
”也有人说:“可惜了以前挺有才。
” 当天下午一所中学教室里一个学生突然站起来。
背对黑板声音不大却扎进每个人耳朵:“诗不镇门——门自诗焚。
” 老师皱眉:“坐下别念这些乱七八糟的。
” 全班静。
三秒后前排女生低头在课本角落写。
笔尖划纸墨渗开像血。
后排男生用铅笔刀刻桌木屑飞刻下那八个字。
有人撕纸条传。
一张两张十张……整间教室的桌边全浮出那八个字。
不是涂鸦是墨湿的像刚写完还有味。
老师冲过去撕手一碰纸自燃。
火苗蓝一闪灭留下焦痕——正是那八个字清清楚楚。
没人再说话。
放学后那学生发了照片。
黑石手印悬空墨血桌上未灭的焦字。
只一句话:“他没写完。
” 转发破十万。
夜里第一句诗出现在地铁站。
白墙红漆歪歪扭扭:“你说诗要规矩可眼泪从不押韵。
”字像孩子写的可那红漆稠得不像颜料像掺了东西。
第二天菜场鱼摊上有人用墨汁在塑料布上写:“死鱼也会做梦梦见自己跳回海。
”墨顺着布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像泪。
写字楼玻璃幕墙凌晨贴满便签:“我写的诗被撕了但它在风里飞了很久。
”便签飘像一群不落地的鸟。
桥洞下流浪汉用炭笔画了个圈圈里写:“我不是没家是家不要我。
”第二天圈外多了无数小字:“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字迹不同有工整的有歪的有孩子写的有老人颤着划下的。
它们像藤缠着那句话越长越多。
这些诗没名字不押韵甚至不成句。
可它们在长。
顺着墙缝爬顺着雨水流顺着风钻进耳朵。
有人梦里听见有人走路时突然想起有人洗澡哼出一句陌生词。
它们无处不在又找不到源头。
诗盟的人发现了。
监控里凌晨两点穿校服的女孩蹲在黑石前嘴里念着什么。
她没碰血只是把手贴在手印旁低声说:“我背了你最后一首诗现在轮到我写了。
” 她写:“风不是自由的风是逃出来的。
” 写完走了。
身影融进夜色像一滴墨落进水里。
第二天那句话出现在十一条街的墙上。
粉笔、喷漆、刻在树皮上。
字不同颜色不同可内容一样。
长老站在黑石前看了三天。
不吃不喝不说话只盯着那滴血。
风吹乱他头发雨打透他衣服他不动。
第三天夜里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少年。
从怀里掏出一支笔一砚墨。
笔旧竹管裂了缝墨是他自己磨的松烟混着骨灰——那是他年轻时烧掉的诗稿。
他没写诗只念了一句当年被师门骂“粗陋”的话:“山不说话可我听见它在哭。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诗魂封神第47章 生死未卜希望之门来源 http://www.chian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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