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昏黄的阳光从老旧的窗棂间挤进来在布满尘埃的空气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刚好照在方文山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
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像两簇在寒风中即将熄灭却又被猛然浇上热油的火苗死死地盯着陈默。
“是不是姓吴?” 这五个字他问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陈年铁锈的味道。
旁边的方志远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想去拉父亲的衣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姓氏是他们家十年来的禁忌是一个不能被提及的噩梦。
陈默没有回避方文山的目光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
吴久。
” “砰!” 方文山手中的那枚和田玉佩重重地砸在了身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块还算温润的玉石与冰冷的玻璃桌面碰撞声音不大却让方志远的心都跟着狠狠一颤。
老人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身下的藤椅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枯瘦的手指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尖利。
“志远送客!” “爸!”方志远急了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陈默没有动他甚至没有去看方文山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方志远语气平缓地问:“方同志今天在医院我帮了你。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方志远一愣扶着父亲的手臂僵住了。
“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好让你爸今天帮我掌眼吗?”陈默自问自答嘴角带着一抹自嘲“如果只是为了鉴定一幅画我大可以拿着东西去省城去京城找谁不行?何必费这么大周章去医院演这么一出戏?”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再次落回方文山身上眼神清澈而坦然。
“方老我不是来利用您的。
我是来求您与我一起扳倒他。
” 扳倒他。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方家父子的心上。
方文山剧烈地喘息着死死攥着儿子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青筋毕露。
他瞪着陈默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怀疑、是挣扎、是深埋心底十年的不甘和仇恨。
“你?”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充满了不屑“就凭你?一个改革办主任?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背后那张网有多大有多深吗?” “我不知道。
”陈默摇了摇头回答得坦诚“但我知道再大的网也是人织的。
只要是人织的就一定有线头。
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方老您帮我找到第一个线头。
” 方志远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县委领导看着他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心中那潭积攒了十年的死水第一次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了圈圈涟漪。
他想起了今天下午陈默当着医院所有领导的面为他母亲的医药费拍桌子的情景。
那不是演戏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种对下属的关切绝对不是一个只为利用人的政客能装出来的。
“爸”方志远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让陈主任……把话说完吧。
” 方文山的身子晃了晃最终还是被儿子搀扶着重新坐回了藤椅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那枚被他摔在桌上的玉佩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石料搓出温度来。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走针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陈默知道火候到了。
他拉过一张小板凳在方文山面前坐下将姿态放得更低。
“方老不瞒您说吴久找到我确实是为了那幅《秋山行旅图》。
他说只要我能把这幅画送到张县长的手上我在云山县就能平步青云。
” 他将九爷的意图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方文山摩挲玉佩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冷哼一声:“他倒是会找人。
知道你是周书记的刀就想把你变成他自己的剑。
” “所以我才来找您。
”陈默看着老人的眼睛“这把剑我不想当。
但这把刀我想借您的手磨得更锋利一些。
我想知道关于这幅画关于吴久您知道的一切。
” 提及往事方文山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陷入了悠远的回忆。
“《秋山行旅图》是前人仿元代黄公望的笔意所作虽是仿品但其笔法苍劲意境高远已尽得《富春山居图》三味是明末清初一位大家‘无名氏’的传世孤品。
我们方家传到我这一代守护这幅画的秘密已经有上百年了。
”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十年前吴久还不是‘九爷’只是个在县城里倒腾些瓶瓶罐罐的小贩。
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幅画的消息三番五次上门求购开价一次比一次高。
我没答应。
这画是祖宗传下来的念想更是我们方家安身立命的根不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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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官场人情我的人情能无限升值第146章 真画还是假画老专家的惊人发现来源 http://www.chian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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