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擦过李忘川的衣袖带起一阵清苦的书墨香。
那背影渐渐没入雾中竟无脚步声仿佛整个人只是笔墨在宣纸上被水洇淡的一笔。
白瑶眯起眼掌心灵力暗蕴终究没有回头。
李忘川则收回余光踏上广场。
广场与洗婴村、与神族祭坛的布局如出一辙——圆形八方石阶中央本该矗立神像的位置却仅有一人盘坐。
那是个少年十七八岁模样雪衣乌发眉目清隽得近乎脆弱。
他阖目而坐膝头横放一柄无鞘木剑剑身遍布裂纹像随时会碎。
当李忘川的足尖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少年睁开了眼。
一瞬之间天地仿佛被抽走了声音。
少年仍在却又不在。
雪衣白发皱纹纵横眉宇间的青涩被岁月碾成沉渊般的深邃。
同一具躯壳却在睁眼的一息里从少年化作老者。
那变化并非幻术也非易容更像时间本身被折叠——千万年的风霜被压缩进一次呼吸。
老者静静地与二人对视眸中无波却似藏了整个星海。
李忘川脊背蓦地绷紧——那是洞虚境的威压。
不是凌厉不是霸道而是一种“我即天地天地即我”的从容。
仿佛只要他想便可让这方世界在春风中消融或在暴风中碎成齑粉。
白瑶指尖的灵力无声溃散竟无法凝聚。
李忘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他躬身行了一个晚辈对前辈的端正之礼声音沉稳却掩不住一丝涩哑:“晚辈李忘川见过……玄天宗祖师。
” 老者抬手五指微微一拢似在梳理并不存在的山风。
白瑶眼里他却仍端坐如初连睫毛都未曾颤动——那洞虚境的威压已自行扭曲了光线与神识使她只能看见一尊“静止”的雕像。
李忘川侧目看见她眸底的茫然右掌无声落下两指轻扣她腕脉。
一缕细若游丝的元力透体而入白瑶只觉得识海“嗡”地一声像被人掀去了一层纱幕。
她这才看见:老者的衣袖其实在轻轻摆动银白的发梢也在随呼吸起伏;那缕来自巫神信徒的烙印气息正从他体内缓缓逸散像夕阳下最后一点余烬。
老者望见白瑶神色的变化唇角微扬笑声清淡却直透魂底:“合体境界便能窥见洞虚门槛……匪夷所思。
你果真是这方天地押下的变数也是它最后的一线契机。
” 李忘川垂首神情恭谨心底却掀起巨浪——那张面孔、那副嗓音与记忆深处“巫神最忠诚的仆人”完全重合。
老者似乎听见了他胸腔里的轰鸣笑意里多了分自嘲:“猜到了?是我救你也是那自称为巫神最忠诚的仆人甚至我的信徒烙印极深因为那烙印背后的主人乃是巫神中最强大的存在。
” 李忘川指尖微颤抬眼直视。
那目光中有惊、有疑却绝无畏惧。
老者迎着他的视线温和得近乎悲凉:“年轻人你该鄙薄我的。
当年我只求更强只想踏上‘仙’路却没想到亲手斩断了它。
成神、成魔都易唯独——成不了仙。
” 短短一句像万斤巨石砸进李忘川心湖。
他忽然想起龟甲中那则“仙与献”的残酷真相——仙本就是巫神捏造的骗局。
话到嘴边却看见老者眼底那一点近乎哀求的澄净终究咽了回去。
老者却似已读出他的念头。
他张了张口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像是被岁月磨碎:“真的没有仙?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算我求你。
” 李忘川沉默片刻抬手点在自己眉心。
一缕灰白光丝被抽出在空中凝成一枚细小光球那是第一枚龟甲里“鬼与归、仙与献”的全部记忆。
老者没有犹豫抬手让光球没入眉心。
下一瞬他眼底最后一抹澄澈碎裂像冰湖被重锤击开。
愤怒、怨恨、悲恸、绝望——所有负面情绪在一张脸上疯狂切换肌肉抽搐五官扭曲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恶魂在同一具躯壳里撕扯。
他双手抱头仰天发出一声嘶哑长嚎声音却穿不透广场上空那层无形的屏障只能在识海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嚎声渐歇。
老者整个人缩成枯瘦一团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灰败;胸口那枚信徒烙印却亮起妖异的血红像一张贪婪的嘴正吞噬他最后的生机。
他用尽最后一点清明嘴唇轻动。
山谷外已走出极远的中年儒士蓦地止步回身毫不犹豫跪下额头重重叩在岩石上——砰!血花溅起却无人抬眼。
老者收回神念声音轻得像风前残烛:“谢了……原来一切都只是幻梦。
” 李忘川上前半步声音低而急切:“不!龟甲所载纵是真相可路在人走。
既然能修我们便可修出自己的仙!” 老者闻言眸底浮起极淡的笑却仍是缓缓摇头:“我做不到了……不如助你。
” 他颤抖的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黑黝黝的龟甲边缘残缺表面布满岁月啃噬的裂纹却被一层温润光泽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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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梦仙行第989章 最后一枚龟甲来源 http://www.chian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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