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小心翼翼问:“老爷这粥棚还设吗?” “设什么设!” 沈逸书怒不可遏。
眼看计划将成自己也能分一杯羹却被漕帮搅局。
“速去禀报徐家主以改兼赈之计行不通了!” …… 苏州局势骤变。
清晨洪水毁田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入夜时水势稍退多数人已得安置领了口粮开始收拾家园。
更有鸭群涌入城中“嘎嘎”声不绝吵得衙门内几人头疼不已。
行省郎中孙逸才、徐家主徐耀祖、织造局甄应嘉再度聚首。
天衣无缝的计策竟如泥牛入海毫无成效。
徐耀祖拍案怒道:“百姓有了粮食谁还卖地?可恨那些鸭子竟能在淹田里养活!” “不如派人砸了漕帮的摊子?” 孙逸才急忙劝阻:“不可!衙门已失民心若再招惹漕帮只怕 要冲进来 了!” “那你倒是说该怎么办?” 孙逸才思索良久缓缓开口:“不如我们设法将那些鸭子尽数除去?没了鸭子百姓只能将田地抵押给漕帮但他们必然不愿承受损失定会为换取粮食而卖田。
” “到那时便是织造局或徐家主与漕帮交涉了。
” 甄应嘉摇头道:“不妥我们所需的是良田若 鸭子那些散养于田间的鸭子必然污染水土如何再种桑树?” “况且漕帮虽是新立的小帮派背后却是沧州势力有安京侯撑腰无人敢轻易招惹。
” 孙逸才一惊:“莫非安京侯即将南下苏州漕帮此举是在为其铺路?” 甄应嘉点头:“极有可能。
” 徐耀祖怒火难抑重重放下茶盏厉声道:“那该如何是好?我徐家囤积的粮食已悉数运至只待购田。
若无田可买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粮食烂在手里?” 孙逸才提议:“徐家主不如先将粮食转卖多少挽回些损失。
” 徐耀祖冷哼道:“我们是为改桑田而来不是来做粮贩的!沧州那些倒粮的还不够惨吗?你想让安京侯一来就盯上徐家?” 甄应嘉叹息:“如今唯有抬高购田价格。
漕帮独力难支城中灾民众多他们至多接济三成。
” “三成便是五十万石粮食哪有余力供应更多?” “此番难以大赚只能少赚些了。
” 徐耀祖闭目长叹:“甄大人我敬重金陵甄家但改稻为桑非我一家之利。
” “徐家不过办事的上至丞相下至我等皆需分润。
还要填补国库亏空如今田价工本俱涨这窟窿谁来补?” “谁愿割肉填这空缺?” 甄应嘉皱眉:“那你有何良策?” “火龙烧仓!” 徐耀祖阴沉着脸吐出四字。
孙逸才心头一震声音微颤:“烧漕帮的粮仓?” 徐耀祖点头:“不错漕帮宣称码头存粮五十万石。
今日即便发放整日也未必过半。
多数必在仓中一把火烧尽无粮可济卖田者自然增多。
” “甚至可先高价收购首卖者一亩五十石原价购田。
后续压至三十石、二十石、十石所得田地必翻数倍。
” 甄应嘉微微颔首觉得此计可行。
毕竟苏州乃官府地盘行事便利且不易引人怀疑。
“此事须万分谨慎若留把柄后患无穷。
” 徐耀祖沉声道:“还需孙大人行个方便。
” 孙逸才默然不语此刻他的态度已无足轻重。
徐耀祖背后是行中书省势力甄应嘉则代表宫中。
徐耀祖又看向甄应嘉:“甄二爷另有一事相求。
” 甄应嘉轻啜茶汤淡淡道:“直言便是何必绕弯。
” 徐耀祖沉吟道:“田地不宜尽数归于我名下。
粮米我可供应但须拨出一部分划入织造局改稻为桑乃朝廷政令若尽被世家吞占安京侯必生疑窦。
织造局本有桑田产丝唯今纺机繁多丝料短缺方需外购。
至于 绫罗绸缎仍须局内自产。
田产归入织造局原属寻常。
既如此此事便依你所言。
徐耀祖心中暗喜面色如常。
甄应嘉缓声道:不必过虑自乱方寸安京侯并非凶神恶煞。
然接迎之礼须得周全莫要徒惹嫌隙。
徐耀祖从容道:二爷放心我已耗银近三万两在城中精选顶尖乐伎。
言罢竖指比划:计十二人俱是年幼处子。
甄应嘉微微颔首。
暮色四合时岳山终是赶回沈宅。
晨间暴雨已歇唯余遍地狼藉。
稻田尽没积水难排沿途可见褴褛百姓或掘沟导流或打捞浮物。
岳山见此景象不由揪心。
昔年沧州城亦是满目疮痍经年经营方有今日盛况成京畿南面屏障。
而今初至苏州又逢此劫更觉棘手。
今岁赋税难征能弭平灾情已属万幸。
岳山轻叹催马入城。
进得沈宅但见护院巡防较平日严密如临大敌。
岳山顿生警觉暗忖:府中有贵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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